事实再一次验证了‘不能说’的魔咒。

宋世哲接起电话，得到清淤工人在金川河河面上发现疑似尸块的消息。

对此林雅也是无语了，自己只是发发牢骚，没想到真的实现了。

虽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，但是发现新尸块意味着有可能会发现新线索，所以俩人还是满怀期待的前往发现新尸块的案发现场。

这一次发现新尸块的位置在五所村附近，距离发现肖丽芳尸块的位置不远。

两处位置的直线距离也就五百米，而且也是在河边被发现的。也不知道是尸块顺着河水往下流了下来，还是凶手直接在附近抛尸的。

由于在河边没有设置监控摄像头，所以也没有监控视频可供调查。

当宋世哲俩人赶到现场时，已经是傍晚时分了，光线并不好。

而且五所村属于老住宅区，周边环境复杂，居住人口密度大。发现尸块的事情已经引来了很多人围观，包括闻讯而来的记者们。

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和围观，所以宋世哲将尸块直接带回局里。

回到公安分局的时候，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。

宋世哲俩人先去吃饭，吃完之后时间七点半左右，这才开始对新尸块进行尸检。

这一次发现的尸块有不少，足足有七块尸块，这些尸块并不是在同一个位置被发现的，而是零散的分布在岸边，被发现后统一收集到一起。

跟在金川河边发现的尸块一样，被凶手用塑料袋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。

为了尽可能地保护证据的完整，俩人废了不少的功夫一点点的把袋子口绳结给解开。

当所有尸块都被取出来时，彻底验证了宋世哲的推测。

新发现的尸块分别有左胸、右胸、右肩膀、右小臂，左腹、右腹，以及又一个右胸。

前面六块尸块正好组成一个整体，再加上先前所发现的第四号死者的胯部，正好组成一具缺少头颅、下肢的女性尸体上半身。

而多出来的那一块右胸，则是与第三号死者肖丽芳所发现尸块契合上了。

一号死者跟三号死者的身份都已经查明，如今只有二号死者跟四号死者的身份成谜？

不过好在，从肖丽芳的前男友嘴里得到一条重要的线索。

尽管结果还不知道，但至少有了一个方向。

林雅对四号死者的尸块进行了简单的尸表检验，得出了结论。

“师傅，尸块除了分尸造成的切割痕迹，其他位置并没有发现任何开放性损伤，而且我检查过了，四号死者没有隆过胸。”林雅说道。

上次她见宋世哲借助死者隆胸的填充物编号，成功找到肖丽芳的身份，所以特地检查了一下。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可没那么走运。

宋世哲点了点头，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。

从发现第一具尸体到现在，他已经领略了凶手作案的谨慎和小心。

所以对于尸表检验，宋世哲并没有指望有什么新发现。

正当他准备对尸体进行解剖时，忽然眼神一缩，快速凑近到尸体的手部。

确切的说，应该是指尖的位置。

宋世哲皱紧眉头，仔细审视着右手无名指的指甲处。

由于尸体受过冰冻，起到一定的防腐作用，所以尸体的指甲什么的还尚未脱落。

“师傅，发现了什么吗？”林雅略带紧张的询问道。

“指甲里有东西！”宋世哲回答道。

说完，他从工具盘里拿了一支指甲钳，小心翼翼的将发现异物的指甲剪了下来。

四号死者的指甲并没有涂指甲油，但修的很漂亮，看得出对方平日里很注重保养。只不过经过冰冻和失血，现在只剩下一片惨白色。

宋世哲用尖头镊子从指甲内部夹了一点东西出来，乍一看好像是淤泥污垢似的，但经验丰富的他有一种直觉，这东西有可能是重要线索。

“这是什么？”林雅好奇地问道。

“现在还不知道，晚些送到鉴证科检验一下，说不定会有发现。”

说完宋世哲小心翼翼的将‘污垢’收了起来，随即继续对尸体进行解剖尸检。

虽然尸体已经被切割成大小不一的尸块，但是为了更详细的进行尸检，还是需要进一步解剖。宋世哲切开了尸体的气管、胃部、肺部。

就在他尸检的时候，刚好回到局里的严昊翎和小孙得知消息急忙赶了过来。

严昊翎一进门就问道：“老宋，发现什么新线索了没有？”

宋世哲抬头瞥了他一眼，没有回答，继续低头忙活着手上的事情。

自讨没趣的严昊翎，撇了撇嘴不以为意。

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无视了，严昊翎早就习以为常了。

而此时小孙凑近到林雅身旁，腆着笑脸问道：“林法医，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啊？”

林雅看了一下宋世哲，随即回答道：“我们在尸体的指甲里发现了一点东西，暂时还不清楚是什么？得经过检验才能知道答案，有可能是淤泥，也有可能是重要线索。”

这个时候，宋世哲完成了对尸体的尸检。

“老宋，验的怎么样了？”严昊翎忙不迭的问道。

“在死者的气管内壁发现气泡和充血现象，同时，在死者的肺部里面发现有积液，所以可以确定死因是溺亡，不过在胃部和气管内并没有发现泥沙和杂质。”

听到这话，严昊翎立即说道：“没有发现泥沙跟杂质，这说明溺亡的水质很干净啊！”

“是的，所以我推测，四号死者的命案第一现场应该也是室内。”

“一号死者李小梅就是在室内被闷死的，再结合凶手所选择的目标对象又都是外援女，所以凶手应该是通过上门，服务，打电话把目标对象骗到作案地点再实施杀人。”

伴随着案件调查的进度，专案组对凶手的作案手法基本已经掌握了。

而严昊翎做为专案组的负责人之一，自然是烂熟于心。

“可怜那些遇害的外援女本以为生意上门，没想到一脚踏入了鬼门关。”林雅感叹道。

“要我说，她们若不是自甘堕落，也不会成为凶手的目标。”小孙说道。

听到这话，宋世哲不禁想起了肖丽芳日记本里，有关她家里的情形。

他忍不住开口说道：“并不是所有从事这种行业的女生都是自甘堕落的，也有不少是无奈误入歧途，甚至是被人逼迫的，你这样说太武断了。”

“就是啊！按你这么说，那么出门遇到抢劫岂不是活该，怪受害者自己出门咯！”

林雅本来就替受害者鸣不平，当即力挺师傅，不客气的发出谴责。

“我……我只是随口一说嘛！”小孙讪讪的说道。

“闭嘴吧！”严昊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，继续问道：“除了死因，还有别的吗？”

宋世哲摇了摇头，这让严昊翎俩人不禁有些叹气，感到无奈。

这时，宋世哲想起他们去交管局调取监控录像来的，好奇的询问道：“对了，你们不是去调取监控录像么？怎么样了？”

“监控录像查过了，在肖丽芳失踪之前，的确有一名男人经常开着一辆广汽丰田凯美瑞找她，应该就是那个冻肉批发商，不过车主还没有找到。”严昊翎说道。

“嗯？”宋世哲不禁疑惑道：“这话怎么说？”

小孙没好气的说道：“我们是找到那辆车了，可是车子是套牌车。”

“套牌车！”宋世哲闻言，心不禁一沉。

找到车辆最大的目的，就是为了通过车牌号码进而追踪车主。可是现在车子是套牌的，这也就意味着没法通过车牌号码找到真正的车主。

这样的话，线索到了这里又一次断了，还是无法知道嫌疑人的身份？

本来就只是他们的推测，凶手是不是冻肉批发商还不一定呢！现在干脆无法验证了。

不过他们并没有放弃，虽然无法从车牌找到车主，可是对方这般鬼祟的举动，更加引起严昊翎他们的怀疑和重视，越发觉得车主有嫌疑。

所以，他们已经将沿路的监控录像都带了回来，准备熬上几个通宵。

只要跟着车子一路查看，就能够找到对方的住处，进而锁定肖丽芳最后遇害的位置。

当然，这只是严昊翎他们的设想，能不能找到还不确定。

正当气氛有些沉闷的时候，宋世哲这时忽然说道。

“其实，我有一个笨办法，说不定能够找到四号死者的身份。”

“什么办法？”

严昊翎、小孙、林雅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。

说完之后，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，随即忍不住讪然一笑。

“呵呵！”宋世哲也轻笑了一声，道：“我在四号死者的子宫内发现对方有多次刮宫的迹象，说明她曾经多次堕胎，其中有一道痕迹很新，时间不超过一个月。”

“师傅，你的意思是说……”林雅仿佛猜到他想说什么似的。

宋世哲扫了他们一眼，道：“四号死者的尸源寻找条件，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，体重45到50公斤之间，身材火辣，有多次堕胎记录，职业是外援女。”

“根据最新堕胎的痕迹，应该是在一个月到两个月之内，我们只需要到鼓楼区的各大医院的妇产科进行走访调查，像这样的病患不多见，医生多少会有印象。”

“拿到名单之后，咱们再一一进行筛查，虽然速度慢了一点，但应该能找到。”

听到这话，严昊翎和小孙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。

“太好了，这样比大海捞针要快多了。”林雅欣喜的说道。

“老宋，你怎么不早说啊！”严昊翎埋怨道。

宋世哲没好气的鄙视了他一眼，说道：“今天早上才发现尸体其实是两个人的，后面又一直在忙事情，我也是现在才想到的好么！”

的确如此，在没察觉这一点之前，他一直以为只是一具尸体。

既然可以从隆胸的硅胶填充物查到死者身份，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走访调查呢！

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严昊翎，大咧咧的讪笑两声。

“好好好，是我错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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