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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景四：一条走廊，几条长椅，长椅对面的办公室关着门，上面写着“教务处”

天色暗了下来。

教务处办公室门外。

刚刚被教导主任教育完毕的崔平抱着书包，呆呆坐在走廊坐椅。

罗生从走廊尽头出现，慢慢地走到崔平旁边坐下。

过了一小会，罗生问道：“崔平，你在害怕什么吗？”

崔平不回答。

罗生没有追问，过了一小会，罗生不再纠结崔平课堂的问题，开始和崔平谈天说地，聊各种各样的事情，逗崔平开心。

可以看出，崔平虽然没有怎么答话，脸上紧张害怕的表情还是消失了很多。

一路护送崔平回到郊区的家，一路谈天说地的又一个话题结束。

罗生又问道：“崔平，你很害怕，你在怕什么？”

听到这句话，挥手告别，往家走去的崔平猛地僵住，他慢慢地转回头来，脸上又带上了深深的恐惧，他慢慢地走回罗生身边，一直凑到罗生的耳朵旁边，才敢用几乎不能听见的轻声，极慢极细地说道：“老师，我可以看见鬼。”

镜头淡出。

场景5：某办公楼第一层。

坐在一家办公楼大堂摆放的沙发上，满脸忧虑的罗生又翻开了记事本，在崔平页的最下面又写了几行字：幻象情况严重，沉迷于自己的世界，可能有精神问题。

他想了想，又把最后一行划掉，又重重地在那儿划了几横。

电梯门到底的声音响起，罗生抬起头来，看到电梯里走出了一位年轻女性，罗生迎了上去。

“不好意思，我来晚了。”

女人没有理他，罗生一路走一路陪小心，女人快步行走，走到一家小区的底层防盗门外，罗生还想跟进去继续道歉，门重重地关上。

时间缓缓流逝，崔平继续内向自闭不合群，罗生坚持不懈地开导关怀。

场景六：街道，附近某层楼房高层某房间玻璃破碎。

一周后，学校放学，罗生和崔平慢慢走在街道上，这个时候，崔平已经开始偶尔和罗生讲话，罗生给崔平讲些学校的趣事，崔平给罗生讲些郊区的乐趣。

走到平常走过的一个路口，崔平忽然站住，额头奇怪地冒出汗珠，紧紧地抓住罗生的手不放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罗生问道。

崔平不说话，只是拉着罗生快快地越过街道，从另外一边走过一段距离，然后又饶了回来。

这样奇怪的举动使罗生非常疑惑。

他回头仔细看崔平饶过的地方，看了一次又一次，忽然发现某层楼房玻璃破碎，墙外乌黑一片。

罗生突然想起早上看到的报纸上的一条新闻：“居民楼用电不慎，大火三死一伤。”

也正是这个时候，罗生忽然看到前面一位女人正是自己去办公楼接的女人。

他立刻把刚才的事抛出脑外，大声叫了两声女人的名字。

可是，仿佛没有听见一般，女人继续往前走着，头也不回，一直走到一家茶楼面前，挽上一位早已等在那儿的年轻男人的手臂，转过了街角。

气愤的罗生想往前追，可是看了看浑身发抖，还在害怕和恐惧中煎熬的崔平，罗生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。

最后，罗生叹口气，又拉住了崔平的小手。

场景7：影院。

这是间民国时期就已经存在的影院，新中国成立后才翻修，平时生意并不好，不过座位多，价格好，各家学校组织学生们看电影还是经常在这儿。

电影结束后，罗生带走崔平走在最后，走过电影院的走廊，一大一小两人一边走，一边讨论电影的剧情，罗生还在继续说着，忽然感觉身边没有了人，他回过头，才发现崔平还停留在五六米之外。

崔平又浑身颤抖着，低着头扭到右边，死死地盯住左边的墙壁，一点都不敢往右边的一间陈列室看，也不敢往前挪动一步。

他看到了什么？或者又想象了什么？

罗生快步走过去，把崔平带走。

场景8：影院附近，街头几张椅子。

夜间，罗生一个人走回电影院，向电影院附近的老人询问影院的历史，特意提出自己想知道的是这影院是不是以前发生过什么怪事。

老人讲了老半天，都是些一听就知道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人编出来的谎话，罗生有点失望，正准备走的时候，忽然老人叫住他。

老人说道：他小的时候，也听老人说，这家影院以前是戏院，被日本人占领的时候，戏院的主人不堪压迫，奋起反抗，却被日军镇压。全戏院来不及逃走的十几人，全部被日本人齐齐吊死。

罗生赶紧回过身，问老人道：吊在哪儿？

老人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罗生，慢慢回答：还能吊在哪儿，这戏院以前可没这么大，就那么一个院子。

一边说着，老人一边抬手指了个方向。

好象掉进了冰窖一般，罗生浑身发凉，半天挪不动步子。

老人指的，正是陈列室的方向，也就是崔平下午经过时不敢挪动步子的地方。

场景9：咖啡厅。

下半夜。

咖啡厅。

上次电梯走出的女性独自一个人坐着，可桌上却有两杯咖啡。

罗生匆忙走进咖啡厅，看到女性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。

“对不起，我来晚了。”

罗生匆匆坐下，想去牵住女性放在桌子上的手，女性却立刻把手收回，说了声：“认识第三年快乐。”

说完，女性拿起一旁的包包，转身离开，咖啡桌旁，只剩下了懊恼的罗生。

场景10：街道上。

街道上。

又是放学时，罗生牵着崔平走在街边，走过往常经过的地方，前面堵的水泄不通。

崔平又开始发抖，发冷，浑身打战。

罗生牵住崔平，蹲下来问道：“他们又来了吗？”

崔平低着头，用几乎微不可见的方式点了点头，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慢慢说道：“就在我们面前。”

有了前几次的体验，罗生不再认为崔平是心理原因。

“不要怕，没有什么能伤害你。”

“他们为什么要找我呢？为什么都来找我呢？”崔平哭着问道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崔平真诚地回答，然后用一种能鼓起别人勇气的方式说道：“或许你可以问问他们。”

“问问他们……”

崔平用一种简直不像12岁小孩的力气紧紧地抓住罗生的手，过了好一会才往前面虚空的方式问道：“为什么你们都来找我呢？”

又过了好长一会儿，崔平才终于松弛下来。

“他们走了？”罗生问道。

崔平点点头。

“他们告诉了你为什么找你的原因吗？”

崔平点点头。

“可以告诉我吗？”

“他们说需要我的帮助。”

罗生很疑惑，崔平拉着罗生往前走，挤进拥挤不堪的热群。

场景11：车祸现场。

车祸现场，一辆小车停在人行道旁，车前沾满血迹。

一位司机满头是汗，几位交警维持现场，一位女人躺在血泊中，一位男人抱着女人的头，满脸泪水，四周围观群众摇头叹息。

崔平忽然走过去，走到男人的旁边说了几句话。

下一刻，男人猛然睁大了眼睛，放下女人，往一旁的小区猛地冲去。

一小会后，男人抱着一位幼儿又冲出了楼房，他抓住四周的群众就问，刚才那个小孩呢？

旁边的人纷纷摇头不知，有好奇的人问他怎么了，为什么找小孩。

跪到妻子旁边的男人紧紧抱住女儿，哭着说道：“刚才那小孩告诉我，小球球又调皮玩水了。我赶紧回去看，才看到囡囡掉进了浴缸。”

说着说着，男人又激动起来，抱着已经永远不会说话的妻子大喊，“明明，一定是你告诉我的对不对，一定是你，只有你才喜欢叫囡囡小球球，一定是你！”

场景12：学校操场。

几周后。

阳光明媚的操场。

崔平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，他双头张开，仰头望着远方，任由迎面而来的春风拂开额上的头发，远远看着的罗生也露出的微笑。

“他们都走了？对吗？”

崔平点点头，“是的，而且我也不再怕他们过来。”

罗生点点头，摘下放在栏杆上的外套，搭到肩上。

崔平忽然问道：“罗老师，我还能看到你吗？”

罗生有些疑惑地回过头。

崔平说道：“罗老师，你是不是也有烦恼的事情？可以告诉我吗？”

罗生怔了怔，居民楼下，女友重重关上房门；咖啡厅里，女友收回手臂；街道旁，女友挽住青年手臂的情形，一幕幕在眼前漂过。

“怎么样才能让她知道我的想法呢？”罗生喃喃地说道。

崔平走到罗生的面前，罗生适时蹲下，崔平又凑到他耳边说道：“等她睡着的时候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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