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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流年(120)一更(岁月流年(120)独子难...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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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于 23-05-19 20:09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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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流年(120)

独子难教!

真的!这个孩子特别的难教。

尤其是这么大的孩子,在家里你告诉他一万次不要讲脏话,但只要在学校了听见过别人讲脏话,那他就会了。他在父母面前一定会收敛,但在父母看不见的地方他一定会跟群体里的其他人一样,该学的都学了。

就像是每到晚上凡是家里有电视的,几乎都偷偷架起来的鱼骨天线接收对面的电视节目,为什么上面一再强调,不要去主动接收呢?因为在最初,这个是非最难辨。心态稍微把持不住,就容易偏。这不是一个小事情。

大到现在的形势是这样,小到孩子的教育也是这样。报纸上每天舆论沸腾,对于朋城的方方面面都在争论,各有各的观点。

之前四爷和桐桐都没有要求孩子读报纸,但是现在,两人还是觉得应该叫孩子去读的。看看各方的观点,这对他并没有坏处。反对的人他们担心的是什么,他们到底觉得哪里不好。而支持的人考量的又是什么。

两人把孩子的教育看的尤其重,桐桐去办公室甚至都带着孩子,不叫他在假期跟着他爸去厂里了。因为厂里现阶段,真的什么样的人都有。他接触的人杂了,吸收的东西就驳杂。

从这个暑假起,他的教育彻底的严厉起来了。

当天的报纸在早上出门前得读完,他爸会选当天出彩的文章,圈出来叫他朗读。朗读的时候发音不对、语句断句不对、甚至站立在那里的姿势不对,都会被指正。

念完了,可以出门了。

妈妈还是骑自行车,但他已经不能坐在后座上了,得跟着跑的。暑假的朋城特别的热,不动都一身汗,这么跟着自行车跑,到气象局已经快要热死过去了。身上穿着的背心都被汗透了。

不过没关系,办公室有洗脸盆。接了凉水,兑上一点点热水,就在外面冲个凉吧!不用脱衣服,就这么顺着背心短裤往下浇就行!自家妈妈甚至带了一块油布,支起来在角落里就能把妈妈带来的干衣服给换上。

身上这身衣裳湿了怎么办呢?

当妈的说,"自己去接水洗了,自己晾晒。下午干了自己收回包里,下班得带回去。"

于是,妈妈去开早会,他得蹲在外面洗衣服。他之前从没洗过衣服,最多就是袜子洗一洗就算了。现在洗衣机可方便了,自家还带生产洗衣机的电机呢,结果妈妈叫他现在开始手洗衣服了。

桐桐手里做着会议记录,一点都没往外看。

鲁月华就说桐桐:"干什么呀?欺负孩子呢!那衣服在水里过一下就完事了,大人顺手搓两下拧出来晾着不就完了,非折腾孩子。"

桐桐‘嘘’了一声,再没言语。

等开完会了,她才跟同事们说,"都别帮他,叫他慢慢来。"

金镞可怜巴巴的看着妈妈进去了,工作去了。他蹲在外面,手和胳膊上沾染了水,蚊虫就好像格外喜欢靠近。哪怕身上挂着香包,它们不过来咬,但也嗡嗡嗡的感觉好烦人。

他拿着衣服拧啊拧的,手上的力气有限,衣服纯棉的面料,特别难拧干。衣服要是拧不干,就越发的难晾干。

反正尽力了,尽力的拧干,晾起来,衣服上的水珠子滴答滴答的往下掉。

他麻溜的又上了个厕所,这才跟进了办公室。办公室里能吹风扇。

妈妈在忙,好似在算什么东西,她一手表格,一手算盘,单手在算盘上扒拉的飞快。而妈妈的座位边上,是个小马扎。小马扎上放了一本书--《三国演义》。

他把书拿起来,翻开第一页,还没看呢,就听见妈妈手里的算盘珠子不响了,他抬头去看,妈妈从抽屉里取了东西放在桌子角,自己随手可取到的地方。

他探头一看,是一本厚厚的字典。字典的边上放着一只削好的铅笔和橡皮。

等妈妈手里的算盘珠子又响了,他赶紧拿了铅笔放在手里,里面肯定有不认识的字,得查阅,得标上字音,还得看这个字是什么意思。

上午都这么度过。中午不会在食堂吃饭,也不会回家做饭。

"那去哪吃饭?"金镞左右看看,周围并没有好一些的馆子。

结果就被妈妈带到路边摊上去了,这摊子好像是最近才有的吧,一辆三轮车,上面是炉子,炉子上是砂锅,有个局促的阿姨在卖煲仔饭。见了客人胆子很小,招呼人的声音都在颤抖。

边上也没有桌椅板凳,只有一排摞起来的砖,有几个在工地上干活的大叔坐在砖上,把砂锅放在地上,就那么吃饭。

金镞左右看看,乖乖的占了个位置,坐在那砖块上去了。

他扭脸看妈妈,妈妈对别人打量的视线一点都不在意,就这么吃她的,还扭脸问他:"好吃吗?"

挺好吃的。

"要汽水吗?"

要!

妈妈掏了钱,"你自己去那边买,卖冰棍的那里带着汽水。"

金镞接了钱就跑了,身后还能听到妈妈跟卖饭的阿姨建议,"其实可以弄一桶子凉茶,也不会多费多少。大夏天的,来吃饭的人离了水不行。"

"嗳!明儿就带一桶凉茶。"

吃了饭,下午继续看书。下班的时候跑着回家,中途会绕道去一趟市场。妈妈骑在车子上跟着,他得带着钱买想吃的食材。

阿婆们会在菜市场跟卖菜的摊贩说价钱,这个说两分钱的零头免了吧。那个说你给我五分,我再给你搭一撮子青菜。

等回家的时候又是一身的汗,他在卫生间里正冲凉呢,妈妈会说,"冲完了把衣服顺手洗了,大门口的脚垫也脏了,拿卫生间泡着吧。"

金镞:"......"好吧!

活都干了,他出来看了看电视的方向,"妈,我能看会电视吗?"

"想看电视?"

嗯!

"那你先说说今儿的感悟。"

什么感悟?感悟什么?

当妈的手利索的切菜,跟靠在厨房门上的儿子道:"什么感悟都行,今天干了什么,体会到了什么,随便说说,我听听。"

金镞挠头,书看了几十页,没看完,说感悟有点早。他就皱眉,但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,"今天主要就是洗衣服......"

嗯!行!那就说洗衣服。

金镞小心的打量妈妈的脸色,而后道:"衣服要洗干净,就得不停的搓洗,得捶打,得揉,这样才能干干净净的。妈妈你训我,教育我,就是在捶打我,揉搓我......跟洗衣服的道理是一样的,是为了我变的更好的。"

说着,就偷摸的瞄妈妈的表情:这么回答,一定是满分吧。

可妈妈手里的菜刀马上停下来了,他立马站端正:坏了,没说到妈妈心里。

桐桐回头很认真的看这孩子,而后皱眉,"去写大字去吧。电视短期内就不要看了。"

金镞:"............"为什么呀?

但是妈妈的表情特别严肃,他从来没见过的严肃。他不敢辩解,去书房,将门开着,叫空调的凉气能渗进来。然后乖乖的去写字去了。

四爷回来的时候家里特别安静,没有电视里传来的呜哩哇啦的声音。进了家门一看,饭桌上饭菜已经摆上了,桐桐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英语教材,手里拿着笔正在划拉呢。而孩子正在书房拿着毛笔探头探脑。

金镞朝爸爸笑,"爸爸回来了,该吃饭了。"

"写完了吗?"

"快了。"

那就是没有,"那你赶紧写吧,我要冲个澡。"

哦。

冲澡很快,冲完裹着浴巾去卧室换衣服的时候四爷才偷偷问桐桐:"又怎么了?"

桐桐就学了,"你说他多机灵,猜透大人磨他是为什么的,所以,话永远顺着你想听的说。"可越是这样,才越是难教。

四爷拍了拍桐桐,"别急!也急不来。"

没着急,就这么磨着吧。

一直磨到快九月份开学了,一个假期,也把三国看了两遍了。他爸才叫他:"来!跟我说说,看了两遍《三国》都看出什么了。"

"心术、心计、权术、权谋......以及阴谋。"金镞说着,就又看爸爸的表情。可爸爸的表情一点都没变,他的胆子便又大了起来,"

刘、曹、孙,三方的争斗;三方各自内部的争斗;内部的内部再争斗。换个说法,就是朝敌人下手,必要的时候也要朝自己人下手。"

桐桐坐在边上面色沉重,四爷也久久没有说话。

金镞终于有些不安了,他低声道:"我读了两遍,大概还有没读懂的地方。不过,我读完真的就是觉得......权谋、尔虞我诈,就是三国。"说着,小心的看了妈妈一眼,"而且,三国里一直在强调一件事情,那就是智商优于武力。罗贯中大篇幅的描写的都是斗智,反倒是战争描写都挺粗糙的......所以,谋略就是这本书最好的一个地方......"不对吗?

四爷笑了一下,指了指边上的位子"过来,坐。"

金镞过去坐了,又小心的打量妈妈,微微嘟了嘟嘴。结果就听见爸爸说,"你说的没错,权谋、谋略确实是这本书的精华。"

他的眼睛立马一亮,目光灼灼的看向爸爸。

可紧跟着,爸爸又说,"可你却忽略了开篇最不该忽略的话。"

金镞想了想,"天下大势,合久必分,分久必合。"

"对!就是这个话。这个话里,说的是规律,可也是最最核心的一种思想-一统一。群雄逐鹿,三个集团的斗争,为的是什么?是统一。他们都在顺应时代的潮流,顺从民众的愿望,通过自身的努力,想要做到的事是实现国家层面的统一。你说他们争的是权利,可这个权利是统一之后的主导权。"四爷说着,就问孩子,"你认同我的这个看法吗?"

金镞想了想,然后点头。

"那么,我是不是可以说,在权谋这个精华的内核里,还有更精髓的东西,它叫'道'。道,是一种最高层次的东西。得道了,便多助;失道了,便寡助。那么,我问你,叫你来理解,道应该是什么?"

金镞就有点明白了,"是--正义的事情。"

桐桐的表情微微的缓了缓,面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起来。

四爷就伸出手指,"所以,我们得先抓住最内核的,那便是'道'。也就是,你得永远做正义的事,在正的基础上,才能用'术'。'术'是工具,无所谓正邪。你在'正'的前提下,'术'才是可用的。"

金镞嘴角翕动了几下,然后举手,"我能问问题吗?"

嗯!问吧。

"其实,我挺喜欢曹操的。"

没问题,可以喜欢,怎么了?

"我妈说的《三国志》我现在还看不太懂,但是就《三国演义》这本小说来说,我还是更喜欢曹操的。但是作者更推崇刘备......"

"想过为什么吗?"

金镞点头又摇头,"想过,没懂。"

"书是给人以启发的。为什么罗贯中更推崇刘备,从故事情节里,可以反推。刘备在故事里做到了两点,一点是爱民;另一个点是尊贤。而书中的曹操,有虐民和害贤的描述。那作者要表达的意思不明白吗?爱民、尊贤,才是符合大众期望的,才是值得被肯定

的。那么放在现在,做任何事情是不是都少不了三个方面。其一,人心;其二,人才;其三,谋略。收揽人心,招揽人才,善用谋略,方可成事。若是没有人心,人才你用不得,空有谋略有什么用?"

所以,不管从哪边讲,谋略都不是最重要的东西。

金镞'嗯'了一声,只有沉思,没有言语。

四爷就又道:"你之前说了一点,说是智商优于武力的。这话对吗?对,也不全对。就如同诸葛亮,智谋无双,可刘备手下若无良将人马,他能如何?智商优于武力,那一定得是你先有武力。近代史你是读了的,落后就要挨打。我们国人缺乏智慧吗?从不缺乏。可没有震慑人的武力,智慧能发挥作用吗?优,那一定得是在武力能够达到叫人忌惮的程度,你才有机会用你的智慧,和对方比拼指挥。所以,不是智商优于武力,而是武力是基石,撼动不得。"

金镞看了看妈妈,有点心虚。

"就像是你喊廖和天干爹,你要知道,他要不是怕你妈妈,他是会听我讲道理呢,还是能听你在那里扯闲篇呢?你跟人家讲大道理,什么最好的水给谁......若无对等的能力,人家能把你从船上扔下去。道理只能讲给实力不如你的人!否则,就如同楼下才会说话的孩子要给你上课一样,荒谬!"

他爸这话一落下,金镞立马站起来看妈妈:"我错了。"

其实,他妈妈最生气的还不是这个,她生气的是:"你有实力的时候,那一声干爹可化干戈;你没实力的时候,那一声干爹代表什么意思,你想过吗?纤巧得有限度。你强了,你的纤巧才是锦上添花;反之,以一声干爹寻求庇护,那你告诉我,你是什么?面子是不重要,识时务都不算是错的,但是,不能拿纤巧当能耐。而且,你要清楚,我的能耐是长在我身上的,你爸的能耐是长在你爸身上的,而你不可能走到哪里都带上我们。"

如果你没有你爸爸身上的睿智与厚重,没有我身上的锋芒与勇气,徒有一身的纤巧气,这就如同你那一张好看的脸一样,有用,但用处也真没那么大。

若是如此,你驾驭不了财富。财富越多,之于你而言,祸患越大。

金镞手足无措起来,"我......我改!我改!我一定改。"

四爷松了一口气,听进去了,这就行了。他把语气放和缓:"也别怕,改是很好改的。我和你妈,各提一个要求,能做到吗?"

嗯!肯定能。

"好!我的要求就一个--学会闭嘴!跟熟人可以畅所欲言,在家里随便你撒欢,爱说话就说,家里人,亲近的人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你烦。但是,在正式场合,学会闭嘴。话不用多,恰当就好。能做到吗?"

"能!"想想办法,总是能的。应承完了,又看妈妈,"您要我做到什么?"

"跟着我锻炼,寒暑不辍。能做到吗?"

您都陪着了,我当然行了。

"那就行了。只这一点,做到了就好!"

然后当妈的起身,"想看电视可以看一会子,快开学了,放松一下。吃薯片吗?给你炸点薯片?"

这孩子就这点好,看大人的脸色松了,立马就原地撒欢了,就像是没被教训过一样,"还要喝一个可乐!"嘴上应着,手脚可快了,马上跑过去开电视,电视这一打开,突然想起来了,"爸爸,给我买个影碟机吧!"

行!买一个就买一个吧。

然后当妈的下厨给孩子炸薯片的,当爸的给徐斌这个助理打电话,叫出去买一台影碟机,"进口的吧,质量好一些。碟片一定要买一些正经的片子......"

徐斌就明白了,香江的电视台播放的影片,有时候尺度特别大,根本就不适合孩子看。

但是,碟片只买正经的片子,岂不是老板和老板娘都欣赏不了那种动作片吗?

现在那边传来的动作片可是很精彩的,录像厅多起来了,好些人下班之后就去录像厅。看出来之后,也有很多消遣的地方。发廊开了那一溜一溜的,花不了几个钱的。

晚上了,孩子睡下了。爹妈将窗户检查了一遍,熏香给添了,就怕蚊虫扰的他睡不安稳。等回房了,四爷才说,"这孩子天生就有洞悉人心的能耐,尤擅察言观色,又长了一张能言善道的嘴和人畜无害的脸,天生就有欺骗性。这是他的长处!只要心正,是走不歪的!该严厉的也严厉了,他也知道怕了,这就可以了。天性这个东西,只能约束,改是改不了的。"

桐桐:我自己生的,我能不知道吗?不过是父母之心,不由人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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