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我不干净了。”林洛双眼无神地的躺在地上，好似被强奸后失去生活信心的小姑娘。

他望着碧蓝的天空，感觉生活失去了意义。

即便在最悲惨的噩梦里，他也没想到过自己会沦为异族的眷族。

对他的打击不亚于小兵张嘎沦为太君的翻译官——或者说古代女子被人发现闺房里有野男人。

死后进入夜神的神山，名字刻在人族的英灵殿中，这些他为之努力的目标，如今已不可能实现了。

大概只有投河自尽才能挽回部分清白。

“喂喂，本皇女的初拥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好吧。”拉斐尔有些生气，“好啦。我会对你负责的。”

看着林洛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，她直接把他从地上拉起了身。

纸飞机被拉斐尔召唤到他们身前，她气鼓鼓地对林洛说，“你现在可是我的眷族，不许这么没精神。”

她纵身一跳，拉着林洛也坐到了纸飞机上。

“喂，你这是干嘛，”林洛大惊失色。

这飞行灵械与看上去不同。林洛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了一块坚硬的白色金属上。

“当然是……”皇女微微一笑，“带你体会这个美妙的世界。”

在林洛的惊呼和拉斐尔的笑声中，纸飞机突然飞上天空，在天际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。

林洛从未有在高空飞行的体验。纸飞机的灵力屏障阻挡了呼啸而来的强风，让他不至于摔下去。

“听到了吗？这世间万物的声音。”皇女向林洛询问。

整个天空是蔚蓝色的，耳边划过的流云干净而清冷。

有些轻微的失重感，但对他来说无关紧要。

他们飞跃苍翠的树林和碧蓝的湖面。脚下是正在饮水的羊群和搏命的异族人类。

有种远离尘世的自由感和超脱感。

直到林洛看见了那座高耸入云的塔，通体呈白银色。即便飞翔在数百米的高空，他也看不到那高塔的顶端；即便从他的目力极限望去，此塔仍在向远处延伸。

以龙骨以尘埃缔造，这是人族的伟大造物，“奇迹”白银之塔。

“你愿意吗？”拉斐尔笑声点亮了四面风，回过头，晶莹的眼睛望着林洛，“你愿意，陪我登上这座高塔的顶端吗？”

还是和她开始的问题一样。

可不知怎的，这次林洛突然间有种不顾一切答应的冲动。

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是崭新的。眼前的皇女像是一束不羁的风，向他发出了前往新世界的邀请。

这是他过去十六年生命中从未有过的体验。

“我愿意。”最终他轻轻地答应了。

反正已经回不了头了吧。他看着手上的蝙蝠印记，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。

这世界多么微弱，深夜独行，红墙寂寂。有人从黑暗的楼头，抛出一盏熟悉的灯笼。

“我听到风的声音了，风说，再快一些。”听到了想要的回答，拉斐尔高兴地呐喊，“让我们看看，这座白银之塔到底有多高？”

“喂喂，你想干什么。”他大惊失色。

“做好准备哦。三、二、一……”没给林洛太多的准备时间，皇女突然间改变了自己的位置。从他的前面，坐到了他的左侧。

“前进四。”

随着皇女的话音，整个纸飞机以快到难以置信的速度向着白银之塔飞去。

强大的气压把林洛死死地摁在了空气壁上，身边传来皇女的清香。但他眼中的白银之塔越来越近，越来越清晰。

他甚至能看清塔上砖瓦的缝隙。

“快要撞上啦！”林洛崩溃地大喊。

“别怕，”拉斐尔骄傲地说，“我可是吸血鬼的灵械飞行冠军。”

在离这塔还有不到十米的距离时，纸飞机开始改变了飞行的方向。

笔直地向上冲去。

一股巨大的压力把林洛死死地压在了纸飞机的空气壁障上。他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从数百米的高空坠落，粉身碎骨万劫不复。

“记住，作为我的眷族，不要被任何规则所限制。”拉斐尔此时居然笑了出来。

“我们追求绝对自由，只遵守相对秩序！”

但林洛此刻没有任何心情回复她。

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名叫恐高的感觉。

…………

落地后的林洛对着地面呕吐着。

“我再也不坐殿下的飞行灵械了。”他的声音异常虚弱，“太可怕了！真的太可怕了！”

“你这不是没事吗？”皇女不好意思地摆摆手，“刚刚有点太嗨了。一瞬间没想到你还在纸飞机上。”

“你这个速度要是在白银之塔内肯定超速了。”林洛回想起刚才在白银之塔外直上直下的冲刺之旅游便一阵后怕。

“你不会以为，在我们吸血鬼那边就能开这么快吧？”皇女耸耸肩，“还好这边是人族与异族间的三不管地带，不然我的飞行驾照又要被吊销了。”

“算了，不说了。”林洛呕吐完后，接过皇女递来的水用来漱口，“皇女殿下你真的有人族血统吗？我们进去要过安检的。”

“当然，不然我也没法让獠牙消失。”

现在正对着他们的是一座数十米高的巨型青铜拱门，上面雕刻着古老而森严的壁画。九头蛇似的恶魔与庄严古奥的神明在进行血腥地缠斗，周围布满了陨落的太阳和星辰。

明明知道可能只是艺术创作。但拉斐尔总觉得这壁画并不是凭空想象出的。而是有人亲眼见证过类似的情景才能描绘出这样的画卷。

恶魔令人恐惧的邪恶，神明的威严仿佛刻在了门上一样。

“人族既然从未打开这扇门，那么为什么要耗费大量的资源修建这样一道门。”看着这座伟岸古朴的大门，她有些不解。

虽然从典籍中得知了这些门的存在，但亲眼见证后，她还是有些感叹。

“谁知道呢？反正我从没见到这大门打开过。大概打开的时候，就到了人族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吧？”林洛虚弱地说，“我毕竟只是个小人物，对这座塔的秘密知之甚少。”

“那我们走吧，”少女望着银白色的高塔，轻轻呢喃，“去探索这座塔的秘密、一切的未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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