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如你找祭司咨询下吧？”林洛突发奇想，“如果你有什么秘密，实在不想告诉哥哥的话。”

四圣庙宇里都是有祭司的，如果付出一笔足额的金钱，可以让祭司与你聊聊天，解答心中的疑惑。

聊天结束后，祭司会因为夜神的神力而忘记一切。

不用担心秘密被别人知道。

大概类似于心里咨询师一类的地方。

“会不会太浪费钱了。”林小烟有些迟疑。

“没事的。”林洛豪爽地说，“你哥挣钱不就是给你花的吗？”

林洛已经考虑多塞钱让祭司劝妹妹放弃早恋的想法了。

让妹妹去掉心里的包袱后，再和她讨论转学事宜，也更好吧？

“我也要我也要。”拉斐尔蹦蹦跳跳地举起了手。

动静大到影响了周围的人。他们像是看疯子一样地看向林洛一行人。

这可是四圣的庙宇，怎么有人敢在此地侵扰圣灵安息？

“喂喂，小声点。一会儿自己付钱。”林洛赶紧制止了她的举动，“公共场所，不要大声喧哗。这里不是你家，小心被赶出去。”

“喂，我是夜神的神眷者。”拉斐尔莫名其妙，“按道理来说，这里就是我家啊。”

林洛愣了一下，竟然感觉无法反驳，“你这样说好像也有道理。不过你去找祭司谈心干嘛？”

拉斐尔蹲在地上，右手撑住下巴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“我想和他们讨论一下，他们心中的夜神是什么样的？”拉斐尔轻轻呢喃，“夜神是人族，为什么不庇护他的族人呢？”

…………

这是一间位于四圣庙宇地下的房间，也是夜神教派心理咨询室的所在。

四周绝对隔音，墙壁粉刷得雪白，是个不错的谈心地点。

“不必紧张。”坐在林小烟对面的是一位女性祭司，她温柔地说，“想问什么都可以。”

她穿着纯白的祭司装，面容不算多么美丽，但却令人十分安心，下意识地对她敞开心扉。

“姐姐我该怎么称呼你呢？”林小烟犹豫了半天。

“我姓落，叫我落姐就可以了。”落祭司露出了新月一般的笑容，“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。”

听到她的话，林小烟有些害羞，“落姐姐，我感觉自己最近不太对劲。”

“哪方面的呢？”落祭司一听，心想果然如此。

那个与她一同前来的白发少年偷偷给他们塞了钱。如果眼前的少女是咨询关于早恋的问题，就打断她早恋的心思。

看着犹犹豫豫的林小烟，落祭司出言试探，“是不是喜欢上男孩子了？”

听到这话，林小烟好似一只受惊的小白兔，差点蹦了起来。

该说不愧是专业的心里咨询师吗？居然一瞬间就说出了她心中最纠结的地方：她对林洛怀有的，到底是怎样的感情。

“我好像……”话到嘴边，林小烟又犹豫了。

“说吧，我在听。”祭司微笑着点点头。

“喜欢上我哥了。”

“？！”祭司有些懵，“你的哥哥是那个和你一起前来的白发少年吗？”

“是的。”说完话的林小烟神情有些沮丧，“但不是亲兄妹。”

祭司懵了，眼前的情况她也不知该如何处理。

到底是劝说少女安心学习，还是让她顺其自然呢？

“能不能详细地告诉我你们的故事呢？”最终她还是决定具体情况具体分析。

她脑中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兄妹间的禁断爱恋。

…………

与此同时，隔壁的房间里。

拉斐尔端坐在蒲团上，在礼仪上找不出任何一丝瑕疵。

坐在她对面的，是一位面容绝美的少女，穿着洁白的修女服，无比的圣洁。

“我姓叶，全名叶霜。”少女露出令人倾心的微笑。

不知怎的，她对眼前精致的少女有种莫名的安心和好感。

“夜神在你心中是怎样的神明？”拉斐尔澄澈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祭司。

那祭司有些懵。一般人花钱进行这类咨询，都是有心中有疑惑需要排解。

但拉斐尔的语气的问题，让她恍惚间回到了被修女老师拷问功课的年纪。

“那自然是完美无缺，慈悲渡世的神明。”她照本宣科地说出了最标准的言语。

“那为什么人类还是有这么多的苦难？”拉斐尔叹了口气，“在殿前拜神之人，难道不是夜神的信徒吗？他们中很多不都是因为遇到无法解决的苦难才来向夜神求救的吗？”

“那是因为他们的信仰并不虔诚，”叶霜想了想，说出了这样的话，“虔诚的信者自会获得神之庇护。”

“祂若真的有无穷神力，为何连自己的族人都无法守护？令众生堕落的违禁药流传于世界每个角落。人被当成奴隶，连猪狗都比不上，无数没钱的穷人不得不住在域外，时刻忍受邪神教徒和异族的侵扰。”

“这就是夜神统治之地，他应许的，流着蜜与糖的乐土么？”

叶霜有些懵，只是不断复述经典中的话语。

“神告诉众人：若想进入神的乐园，必先失去一切凡俗的荣耀和财富，必遭受邪神的诱惑与迫害。到了终结的时刻，若仍持初心，方得入园资格。于神山之中，一切荣耀与财富将回归，由神亲赐。”

“一切的磨难与困苦，应该是神的考验吧。”

叶霜低下头复述着《旧神录》中的话语，顺便说出了自己的理解。

不知为何，她总有种自己在进行经义考试的错觉。

眼前的少女不知为何给了她一种教宗的感觉——让她回想起了一些学院中不好的经历。

“所以这就是‘赎罪卷’存在的理由？神本意是‘放弃庸俗的物质追求，才能抵达伟大’，却把这曲解为‘只有向教会交纳巨额的财富，才有死后进入神山的机会’。你们为什么垄断经典的解释权，扭曲神的本意？”

“我真的不知道啊。这些都是教宗大人说的……”叶霜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，“今天是我第一天实习……”

叶霜觉得自己很倒霉。第一次帮人做心理辅导，就遇到了怪人。

要是按照这个方向继续讨论下去了，她觉得自己信仰的虔诚度会极速崩塌，可能需要改信邪神了。

“我把钱退给你行吗？”她欲哭无泪，“你换个人咨询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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