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那群黑衣人离开了卖场，林洛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
“这群人有问题。”林洛严肃地对着拉斐尔说，“你能看出些什么吗？”

他知道拉斐尔随身携带着不知数量的高阶秘宝，其中肯定有侦测敌人的那一类。

“我知道。所以才提醒你观察他们。”拉斐尔脸色也不太好，“这群人是邪神信徒。信仰的应该是’奈落之炎凰’。”

“果然么……”林洛脸色更加凝重了，“那群鬼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，此地已经很接近济远域了。”

“谁知道呢？”拉斐尔耸耸肩，“不过你们人类的邪神信徒反而会给奴隶食物。代表正义的夜神教会却没人管奴隶的死活，这也太有趣了。”

“喂，你可是夜神的神眷者。”林洛大惊失色，“这算不算渎神啊！”

“夜神大人和夜神教会又没有关系，”拉斐尔蹲了下来，看着正在笼子里捡面包渣吃的小女孩，慢悠悠地说，“就像我身为吸血鬼皇女，但我的眷族也会跟穿兔女郎装的大胸女不清不楚啊。”

“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。”林洛瞪大了眼睛，“讨论正事请勿夹带私货打击报复！”

拉斐尔面前的小女孩不过四五岁的年纪，穿着破烂布匹缝成的衣服。发现林洛和拉斐尔正看着她，连忙护住自己身前的面包渣，然后下意识地发出一个成年人般谄媚讨好的笑容。

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孩子脸上的表情。

“算了。走吧，我也看够了。你们人类有些地方……真是肮脏啊。”拉斐尔起身，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。

林洛叹了口气，跟在皇女的身后走着，“我知道人族的奴隶制是错误的，但我也并不觉得这些邪神教徒的做法有多么高尚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走在前面的皇女歪过头看着他，粉红的长发垂落到腰间，眼神冰冷，“无论怎么想，他们都至少比什么都不做的你们好吧？”

在林洛记忆里，无论什么时候，拉斐尔都是微笑着说话。

可眼前的少女却像是个陌生人般。

明明他们已经成为了堪比家人的存在——眷族，每次看到拉斐尔，林洛其实都会不自觉地产生好感和信赖感。

他们生死与共。直到契约完结的那刻。

“既然没法带他们脱离苦海，又何苦给他们虚假的希望呢？”看着拉斐尔冷漠的脸庞，林洛叹了口气，“你说我冷血也好，眼高手低也罢。在我看来，就算今天给他们吃了一顿好的。在之后漫长时间等待他们的，仍然只有难吃的食物和悲惨的命运。这顿食物的记忆，反而会让他们更加绝望。要真正改变他们的处境，甚至彻底解决奴隶的存在，只有掌握权力才行。”

“自上而下推行法律。从根源上，解决问题。”

皇女听完，愣了一会儿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
随后她笑了笑，“那希望你有一天能真正掌握权力后，还能不变初心，实现你的想法吧，大圣人。”

话语中有些善意的嘲讽和淡淡的祝愿。

不知怎的，林洛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。

“别忘了向阿溪姐道歉啊！”林洛在离开前提醒了拉斐尔，“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银针哦。”

正准备出门的拉斐尔听到这话，差点摔了一跤。

她转过身，一脚踩在了林洛的脚上。

“痛痛痛痛痛。”林洛发出悲鸣。

“就你话多。”皇女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。

……

吃完妹妹做的饭，回到家的林洛惬意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休息。

林小烟此时正在房间里做功课，客厅里只有他和拉斐尔两个人。

电视里正在播放三流言情剧。故事帅气的灵能者男主和普通人女主爱的死去活来（迫真），刚刚才度过了甜蜜的蜜月，一会儿女主就为了证明对男主的爱跳楼，紧接着男主又因为到城外打猎受了重伤，虽然被人救了回来，但已经彻底失忆忘了女主……

这样狗血的剧情，大概也只有林洛这样很少有机会看肥皂剧的人才会看得津津有味了。

而拉斐尔则坐在沙发的一角，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。

“皇女殿下你怎么了。”林洛打了个哈欠，“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亚子。”

“第一次向普通人道歉，感觉有些奇怪。”说这话的皇女蜷缩在沙发的一角，“感觉有损我们吸血鬼皇族的尊严。”

听到这话，林洛竟有些想笑，他没想到堂堂皇女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而失落。

他义正辞严地说，“一点都不，皇女殿下。正因为你向阿溪姐道歉的行为，才真正展现了你的高贵。尊重并且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，才有资格称得上真正的贵族。”

林洛像撸猫似的摸了摸拉斐尔的头。

手感像是上好的丝绸，让林洛有些爱不释手。

“你在干什么。”听到这话皇女先是愣了一下，随后青筋暴起，“信不信我打断你的手？”

“唔……这才对嘛。”林洛放下手，笑了笑，“这才是我熟悉的皇女殿下。”

其实刚摸完他就后悔了，暗骂自己怎么突然上头，不要命啦。

“哼。”拉斐尔别过头，轻哼了一声。

出乎林洛的意料，皇女居然没有追究她摸头的行为。

“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，”突然间，电视画面中原本播放的三流言情剧被打断了，出现了一位端庄秀气的女性播报员，“第六界和第八界遭遇到大量邪教徒和异族的攻击，我们敬爱的界主秦钰正带领部队乘坐诺亚方舟前往第八界支援，下面有请前方记者发回报道……”

电视画面一转，出现了一位清秀的少年，穿着雪白的军装和军帽，虽然是标准的第七界军队军装，却掩盖不住他不怒自威的气质。

他站在高台之上对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训话。林洛看情况大概是誓师大会一类的东西。

他很清楚地认出那就是第七界的界主秦钰。

虽然是少年的模样，但那严肃的神情和压倒般的统治者气场，没有人会怀疑他界主的身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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